噶舉派注重上師傳承及密法的實修,「大手印法」(ཕྱག་རྒྱ་ཆེན་པ phyag rgya chen pa)成為其獨有的核心教法儀軌。所謂「大手印」並非指密法修持中之手結印契,乃為修持佛法取得成就、證悟和智慧的一種象徵。
因此,「大手印法」涉及顯密修行法。土觀·羅桑卻吉尼瑪認為:顯宗「大手印」,是就心體之上,專一而住,修無分別,另成住分;而密宗「大手印」,是指風息入住,融於中脈後所生之大樂光明,為無上瑜伽續中精要之法。其修學體系繁雜,並有多種支分。
主要有四種瑜伽法:①專一瑜伽(རྩེ་གཅིག rtse gcig),專注內心,名為專注。它是一種初期修煉方法,能使修煉者心神凝聚,增強知覺的敏銳。
②離戲瑜伽(སྤྲོས་བྲལ spros bral),由悟內心離諸戲論,名為離戲論。以妙觀察智為基礎並通過內省分析,以不偏於空有並以見實相的中道觀想,達到明心見性,通達無上菩提為目的。
③一味瑜伽(རོ་གཅིག ro gcig),由悟心境一味,名為一味。以心物為一元,為一整體,不可分離。以睡與夢為比喻,認知一切幻想為心所示現。最終除去無明,恢復自性光明。
④無修瑜伽(སྒོམ་མེད sgom med),由離有相而修,名為無修。這一密法是四瑜伽法中的最高階段。修煉者如能進入這一階段的修煉,所修之密法能夠運用自如,可證得俱生大手印,達到無餘涅槃之境界。
在印度六年之後,瑪爾巴又返回西藏,是年42歲,娶達麥瑪(bdag med ma,無我母)為妻,後生育七個兒子。瑪爾巴除了收徒傳法外,還從事經商、農業等,他從未脫離世俗社會,其家境十分富裕。
噶舉派的早期法脈傳承人也是居士,不僅有家室,且經營農商,廣結善緣,不廢世法。佛法修證並非身體出家這種唯一的形式。不同人有不同的因緣和法緣。對於能夠在世俗生活中修行佛法的人來說,隱居求志反而不利於其了悟佛教的妙用。因此,法無定法,唯證是真。不能從是否有出家相來判斷解悟的層次高低和實證水準。應不執著於一切相,不應認為出家相即是證悟相,白衣相即凡夫煩惱相。唯以本心相應,才是真出家,可不拘一格廣度眾生。若是輕視有證量的白衣,則不會有噶舉派後面的四大八小,而藏傳佛教最早的活佛轉世制度源頭實為白衣居士。
現舉漢傳佛教《大藏經》內三處為例,從宗門和教下分別來看:
(1)彌勒菩薩在《大寶積經》中開示:「此出家者唯形相耳,非真出家。若諸菩薩真出家者,謂離諸相,處於三界成熟眾生,方可名為真出家也。」(《大寶積經》卷八十五)
彌勒菩薩開示道:如果僅是剃髮著染衣而被稱為出家人,這樣的出家人其實只具有出家表相而已,是世俗意義上出家,不是佛所認定的真正出家人。佛所認定的真正的出家人,是能夠實證自心如來本來離一切相,了知自心如來本來具足一切法,了知自心如來具足三乘菩提的內涵;並以此正知見在三界中成熟一切有情,能夠這樣說法利樂有情的真實義菩薩,才是真正的出家的人。
(2)禪宗祖師常說:「入門須辨主,當面分緇素。」在外行腳的參禪僧進得了叢林寺院,就要分辨道場的住持是不是證悟的人。為什麼住持都是出家相,依然要在出家僧人之中再辨僧俗呢?這裡的僧俗必然不是相上的出家和在家了,而是是否已經證悟本心,圓證菩提的出家人——勝義僧,而非凡夫僧或者是世俗僧。由此可見,黑衣中亦非真黑,白衣中亦非真白,是否是真僧只能從證悟境界來看,而無法通過剃除鬚髮而被法服來斷定。
(3)達摩祖師開示:「若見自心是佛,不在剃除鬢髮,白衣亦是佛;若不見性,剃除鬚髮亦是外道。」(《達摩大師血脈論》)
達摩祖師直接用佛和外道來說明成就的居士以及無明僧人間的本質差異。居士不僅是受三皈五戒,佛可以出自白衣;僧眾不僅停留於無修亦無證,更可以是有邪見的外道所充當。其中破壞佛知見的外道即是魔。白衣可以是佛,僧眾亦可為魔。修行者不可不加驗證考量而妄執表象,斷自身解脫之路。
經瑪爾巴、密勒日巴和達布拉傑(dwags po lha rje)三代師徒相傳,最終形成達布噶舉派(dwags po bkav brgyud),該派法脈傳承注重師徒口耳相傳。
噶舉派重視耳傳,而格魯大手印的早期傳承也是來源於口傳,成為溫薩耳傳。
(老師留言:這篇文章轉自一佛教學博士,是她的研究論文,我覺得關於無上瑜伽的介紹非常好,就告訴她我要轉載其中一部分。)